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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最後由 william8864 於 2011-4-28 11:49 編輯
日本大和民族造就一個很特別的國家, 這次311地震凸顯出日本企業全世界佈局之深廣, 沒有了『日本製造』我們的生活會變如何? 本文是以『中國』為觀點, 也讓台灣再三省思. 文章有些長, 故分成上、中、下三篇分別刊登.
下篇:真實的日本製造
地震,讓日本製造的真相浮出水面。
大海環抱,日本宛如汪洋中一片脆弱的樹葉,孤寂與惶惑如影隨形。 不安全感驅使他們在產業鏈上做出兩種選擇,一條路徑是把產業鏈遷移出去,在全球落地,吐舊納新,茁壯成長,眾多的產業鏈條交織在一起,打造出另一個龐大而隱秘的日本製造,海外日本製造的產量和產能,已經超過了國內的部分;另一條路徑則是死死捍衛產業立國的理想,一定要將高端製造業留在本土,不管離岸產業有多龐大,但根基必然還在日本,在本土精心培育,不斷地用技術創新的養分去激活佈局在全球的產業帝國。
●日本持有海外淨資產已連續19年稱冠全球。
●2010年,日本對中國的貿易出口金額達到13萬億日元,創下了歷史最高紀錄。
●名噪一時的電影《2012》其實是日本造。
●從新世紀開始,已經有八位日本科學家獲得了諾貝爾獎。
在海外再造一個日本
對於日本經濟,我們看到的其實是兩個:一個就是本土經濟,遭遇天花板而步履蹣跚;另一個則是它的離岸經濟,在全球配置資源,暗自發力,由跨國公司與財團為單位串聯起來的龐大帝國已經悄然形成。
中國在GDP上越超了日本固然可喜,但是我們應該注意衡量一國經濟的另一個重要指標GNP(國民生產總值)。 中國在GNP上依然落後於日本。 商務部研究院日本問題專家唐淳風有個很好的比喻:“看一個國家的經濟實力不能光看GDP,海外企業的收益和海外資產的收益也是重要指標。就像一戶農民,你不能光看他田裡種糧的收穫,還得看他兒子在外打工、經商、辦企業的收入。不能光看他鄉下的土磚房,還得看他在城裡買的小洋房、門面房和工廠廠房。”由於有著龐大的海外佈局,日本製造產業的許多GDP被統計到了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國家。 但在GNP上日本一直保持了高增長,單從經濟上看,它已經在海外打造了一個新的日本!
2010年5月26日,據日本財務省公告,日本在2009年持有海外淨資產(海外總資產減去外債)達到2.958萬億美元,創了歷史新高,日本已經連續19年在海外淨資產排名上居全球第一了。 2009年日本的GDP為5.07萬億美元,日本的海外淨資產相當於GDP的58%! 而且日本的海外資產中,一半以上都是直接投資於製造業和不動產等各類產業。 全球哪個地方經濟火熱,哪個行業銷售旺盛,哪個地方就有日本資金在運作。 新能源、水資源、高速鐵路、糧食基地等項目旺盛,更是日本新時期經濟增長戰略的必爭前沿。
豐田旗下有豐田通商,豐田通商已經收購了印度尼西亞、越南的稀土礦山,還在著手收購澳大利亞CSG液化天然氣項目股權。 索尼旗下則是索尼生命保險,目前金融部分佔索尼資產的三分之一。 索尼集團旗下全資保險公司索尼人壽已經進入中國。 名噪一時的電影《2012》其實是日本造,拍攝電影的哥倫比亞電影公司早已被日本收購,是索尼的資本拍攝了這樣一部貼近日本人審美傾向與價值觀的電影。 除了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外,索尼還收購了好萊塢老牌電影公司米高梅,由此,索尼已經掌握了美國電影市場50%的影片資源,它早已不再是傳統的製造業。
在本土固守產業高端
從全球產業鏈的演變來看,以美國為首的許多發達國家表現出來的是“去製造化”,服務立國,以金融立國,日本卻幾近固執地堅持產業立國。 甚至有一種觀點認為,正是因為懼怕產業結構空洞化,使日本在上世紀90年代失去了產業結構轉型的大好時機,導致在信息產業方面落後於美國。 豐田社長豐田章男的一番講話,更體現了這種近乎悲壯、神聖的產業情結,他說:“雖然市場規模、人工費以及匯率等有關因素導致日本製造理論上已過贏利極限,但公司仍會維持日本製造。我們要有一種不能讓製造業從日本消失的使命感。”
2011年,日本“新時代創造性國家戰略研究會”10多位著名專家學者的研究報告描繪了20年以後的國家藍圖,其中重要的一部分仍然是強化產業競爭力。 將日本打造成研發基地,將母工廠設在日本,同時在生產工藝方面,促進包含日本本土優勢的製造工藝與東亞生產網絡的結合。 留在日本的製造業必須以高科技和資本集約型產業為主。 需要將企業所得稅降至世界平均水平,利用經濟合作協定撤銷出口對像國的關稅和降低服務連接成本,強化競爭力。
是的,日本人知道,如果失去產業,它們那樣一個島國,會脆弱得不堪一擊。 日本缺資源、缺人(已進入老齡化社會,勞動力匱乏),唯一能秉執的便是技術,以及對產業鏈的把控與統率能力。
在產業鏈移植時,日本一定是掌握最高端的一段,把核心技術和利潤緊緊地抓在手中。 在許多東道國的合資企業看似生產工廠,實則是在日本布下的銷售網絡。 在這個過程中,把許多東道國的品牌也納入了日本經濟的共同體中。 許多品牌其實只是有名無實,核心零部件都是日本的。 於是,眾多發端於日本的產業鏈條紛紛撒往全球,縱橫交錯。 日本人苦苦地將鏈條的一端攥在手中,不像美國那樣,時常會慷慨撒手。 日本人不能輸,也輸不起。
軍團作戰
日本製造的鍊式作戰是非常凶悍的,不僅僅是就產業而產業,還輔以強大的金融與商業保障,進攻時三路包抄,攻城略地後又滲透力極強,落地生根,固若金湯,能夠在一個領域持續幾十年盤踞產業鏈高端核心位置。
美國製造就曾被鍊式作戰打得很慘。 美國開創了許多行業,比如收音機、洗衣機、電視機、汽車等,但都被日本人一一擊敗。
隨著世界經濟的新一輪發展,日本製造遇到了新的挑戰。 美國的以資本和市場為導向的經濟模式逐漸佔優,快速研發、快速生產、快速消費的大規模生產模式成為全球化的主導模式,日本曾引以為傲的軍團式作戰受到挑戰。 價格高品質高的日本貨受到了價格、品質適當的美國貨的衝擊,更受到了廉價中國貨的衝擊。
美國人、中國人這樣想:這是一個靠資本和規模決勝的年代,技術成為快速開發的商品,而不再是製勝因素。 誰能把規模做大、成本降低,誰就能贏得市場。
但是固執的日本人並不認為勝負已經分出。 他們的許多企業也在加強營銷,想法降低成本,但對產業鏈的固守,並未有更多的改變。 日本人不認可美國人把金融和產業、商業分離——商業通過壓迫產業來獲取利潤。 金融投資因為生產經營的風險而拒絕投入實業,更傾向於投入風險更小的消費領域。 中國也存在這樣把企業和商業對立起來的問題,比如,家電廠商被國美與蘇寧壓榨了。 而日本則通過財團把商社和製造企業將產業鏈整合起來,遵循的是將金融投入到生產領域,通過生產的擴張,到全球市場擴大,佔領市場,獲取利潤的模式。 產業鏈有血有肉,更加有黏性。
而日本已經通過財團將實業與金融、商業形成了命運共同體。 日本問題專家白益民先生有這樣的比喻:日本財團實際上就是穿著西裝的軍團,而且是一個可以進行海陸空三位一體協同作戰的現代化軍團。 財團中的綜合商社、製造企業、金融機構分別扮演海陸空各兵種的角色。 在日本財團中,綜合商社對貿易、物流、信息和人才等擁有綜合協調能力,就像軍隊的“參謀部”和“後勤部”;銀行及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就是軍隊的“彈藥庫”和“給養庫”;眾多的大型製造企業則如同各兵種的“野戰軍”和“特種兵”。 綜合商社負責調研、規劃、人員組織和信息反饋等複雜而瑣碎的工作,制定總體“戰略部署”,銀行體系提供強大的“彈藥補給”,一線的製造企業才能在隨後的“戰爭”中勇往直前,所向無敵。
中日的產業鏈博弈
2005年,曾經聚集過眾多專家做過一個名為《戰胜日本製造》的策劃,探討中國已經成為全球製造中心,中日製造近期必有一戰,中國存在怎麼樣的取勝可能?
近年,日本眾多的公司顯得暮氣沉沉,一度給我們日本製造江河日下的感覺,但這次地震,日本製造的瞬間暫停,反而讓我們感受到它的強大。 它們已經如水銀瀉地般滲入全球製造的各個角落,到處都有日本製造的身影,到處都能感受到它們的力量。 戰胜日本製造,更多的是一廂情願。
日本製造的強大,除了它們已經從一個個公司的單打獨鬥匯集成了互相協同的企業群的系統競爭,還在於它們背後日本人那種鑽研技術的狂熱。 日本政府計劃在21世紀頭50年裡培養30個諾貝爾獎獲得者。 但這個狂想正在可怕地變成現實。 2010年日本科學家鈴木章獲得了諾貝爾化學獎。 新世紀開始,日本已經有8位日本科學家獲得了諾貝爾獎!
中國製造的崛起背後,也有著日本製造的影子。 據白益民統計,中國每年要花費500億美元來買技術。 其中,日本是最重要的技術來源國,500億美元意味著每年可以再修1.5座三峽大壩。 中國在技術和設備引進的熱潮中,日本逐漸成為最大的技術和設備的輸出國。 日本擁有優秀的技術實力和為確保技術優勢而對研究開發的巨大投資;日本企業能向中國提供經濟建設不可缺少的高質量產品;日本向中國提供工業生產必不可少的大型生產設備。
而在成功佈局之後,中國市場正在成為日本整條產業鏈上賺取利潤的肥美之地。 據日本財務省的統計報告顯示,在2010年,日本對中國的貿易出口增長了27.9%,貿易金額達到了13萬億日元,創下了歷史最高紀錄。 其中汽車出口增長70.9%,半導體等電子零部件出口增長23.1%。 2010年上半年日本企業在中國的純利潤累計約達4050億日元,接近2005年全年的純利潤(4330億日元),五年內翻了一番,與2009年(7590億日元)相比也有較大的增長。 很多企業把中國作為在亞洲的基地,將獲得的紅利和利潤返還到日本的母公司。
對於日本,我們曾經做了這個國家一千多年的老師,而過去幾十年裡,我們卻一直在學習它,追趕它。 中國的GDP已經超過日本,中國製造正從產業鏈的底端向盤踞頂端的日本製造逼近。 地震,顯現了日本從政府到民間的冷靜、開放,以及井然有序的危機應變能力,也顯現出日本在全球產業鏈的重要地位,以及其在產業鏈深耕上的良苦用心。 這個對手依然值得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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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跑於山林之間, 耕種於頂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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